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做孩子的“第一个朋友”

作者/来源:李文杰    发布时间:2021-10-19

做孩子的“第一个朋友”

概述:

   在我们平时的班级建设中,总会有这样一群特殊的孩子会进入到我们的视线中来。他们有的很安静,有的很奇特,他们总是独来独往,仿佛不和任何人产生交集。他们的内心是什么样子的呢?他们是否渴望与人接触沟通?他们对于班集体真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吗?在过去一年国际部班主任的工作中,这样一个案例,让我对这些问题展开了一定的思考。

一、行为表现:

   在第一学期开学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班里的小彭同学一直处于被孤立的状态,班里的同学们都不愿意和她交往,这对于新高一的学生来说是很反常的。小彭同兴趣爱好和一般女生有所不同,爱好动漫,小众游戏,恐怖片等等,和同龄女生很少有共同话题。加之她行为举止也有些“奇怪”,有时会幻想自己是“机器人”,又以自己是“脸盲症”为借口,总不愿意去记同学们的名字,偶尔会给周围的同学推荐一些“重口味”的视频,这让同学们都对她敬而远之,可她却并不在意。这便让我很担心,我曾尝试找她谈心,说说她目前在学校的交往状态,理性分析她的问题。但她总是闪烁其词,回避自己的问题,她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。然而,这在国际课程中是行不通的,因为很多情况下,学生会需要小组合作完成学习任务,获得学分,这与孩子们升学都是息息相关的事。这让我产生了很大的担忧。不过在交流的过程中,她并没有很多抱怨,而且她非常善于言辞,思路也很清晰,能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得很清楚,也很有逻辑。

   果不其然,几周后,我的担忧变成了现实。先是同寝室的女生像我投诉,说生活习惯不和,问能否更换寝室。了解下来,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,但堆到一起,便突破了同伴们的临界点。我当时面对几个青春期女生,其实有些招架不住,我和她们分析,这些事都是不能忍受的事吗?现在小彭同学可能是和很多人不太一样,是个非常有个性的人,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个性,这也是她们学会相互包容的好机会,同时是否能通过一定的交往,让小彭同学也有所改变呢?我以求助的口吻说道。几个女生之后也不再说什么,我的话并不无道理,但仔细想想,成年人的世界,都很难做到的事,青春期的少女们能做到吗?我内心忐忑,只求她们能至少“井水不犯河水”,不要到“水火不容,你死我活”的地步。好在几个女生还比较善良,她们尽可能按照我的要求做了,平日里和小彭同学保持着最小限度的交流。午饭、晚饭,每桌都是好朋友,好闺蜜一起有说有笑,而小彭同学始终在吃独食。终于,在生物课项目分组中,她没有进入任何分组。其实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,一听到“分组”,孩子们的思维肯定是“我和你要好,我们就一组吧。”而我们的小彭同学没有加入任何一组,并不是大家都讨厌她、排斥她,而是她渐渐地成了班里的“空气人”、“背景墙”,小组人数虽不固定,但达到最低限度的,也没有义务接纳她了。而彭同学也并没有积极主动地去寻求小组组员,她并不知道要如何开口、找谁,也可能长期以来,她就是一路这样走过来的,反正到最后老师都会帮忙解决,她毫不在乎。

二、原因分析:

   早在家访的时候,我就隐约感觉到,这个孩子在中学阶段可能受到过“校园欺凌”。父母没有明说,但孩子父亲总是在和我提“班级氛围,人际交往,公平公正”之类的关键词,当时就让我引起警觉。彭同学平日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,对人际交往报以无所谓的态度,不愿正视自身问题,这些都是长期以来形成的自我保护机制。我相信我们来到这个世上,对于人际交往一定是心存渴望的,这是长期以来为了保证我们自身的生存,嵌在我们基因里的东西。初中阶段的“校园欺凌”多以“热暴力”的形式呈现,到了高中阶段,若她不能从自身角度出发进行改变,那么她就会持续承受来自周围的“冷暴力”,这并不是我想在班级中看到的状况。况且,学校里这么多同学,班内班外,且不说朋友,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,这样的事过于反常。从长远看,这肯定不利于孩子将来出国继续学业;着眼当下,她都无法参与小组任务,连拿学分都会受到很大影响。

   于是我在适宜的时候,和小彭同学的父母进行了电话沟通,汇报了孩子在学校里的状况,并表明了我的担忧,原本还是希望能通过家校合力,从孩子自身角度出发,帮助孩子有所改变,但我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,因为大多数情况下,孩子在校的人际交往情况,就是家庭环境中一些问题的外在表现:小彭同学家庭非常富裕,居住条件相当不错,但父亲因工作长期在外出差,家里经常只有母女两人,妈妈是全职太太,因为父爱的缺失,妈妈将女儿保护得很好,母女关系非常亲密,无话不谈,甚至有相同的兴趣爱好,彼此间形同姐妹。这在同龄的青春期孩子的家庭中是很少见的,在不同场合下甚至显得有些反常。不难看出,小彭同学长期处在一个不怎么需要朋友,且自我封闭的成长环境中,她大部分日常交往的需求会在家庭中得到最大的满足,在这样的环境下,她更关注自己、注重自己的感受,而与他人交往,往往需要适当的磨合、共情、妥协、换位思考,这些能力她都不具备,导致的结果就是她将交往的主动权全部交给他人,而自己依然保持着我行我素的处事风格。

三、一些尝试和效果

   在进行了以上这一波分析之后,我开始以各种方式去了解她。主动和她沟通,了解她的兴趣,并作出反馈。例如,她喜欢某个动漫,正好也是我看过也觉得不错的,就会和她聊聊,她之后会给我推荐一些视频,公众号之类的,在大致浏览过之后,我会给她我的反馈,直截了当地告诉她,我的喜好和感受,喜欢哪些不喜欢哪些。我想这大概是她在初中阶段没有体验过的交往模式:原来人们也会通过和平的交谈的方式来表达不同的见解,不同的喜好。同时,如果想要和他人交友,就要适当地去了解他人的喜好,可以保留自己的意见,最大限度地肯定他人的兴趣爱好,不去完全否定它。这些都是我和孩子在平时日常交往中自然而然显现出来的,比直接口头告诉她该怎么做不该怎么做要来得实际一些,不会太过抽象。

   一段时间之后,她似乎也多少对我敞开了一点心扉,时不时地会主动来找我聊天。而在某一次小组项目中,她又因为我行我素的态度,造成了小组项目的滞后,其实一系列的问题,都是缺乏有效沟通所导致的。小彭同学对于与同龄人沟通这件事上,还是存在着很大的畏惧感,在很多情况下采取着回避的态度。当我询问她原因,并且和她沟通其中一些问题可以以何种方式处理时,她终于表达了自己内心中的担忧,说到了自己的曾经经历过的事,一些相当不美好的回忆;曾经做过的尝试和努力,以及一些不尽人如意的激烈反馈,都对她的内心造成过很大的创伤,她倾诉的过程中甚至在发抖,这是我没有想到的,我当时也慌了神,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应对。

   我尽量不让自己卷进孩子的情绪当中,故作平静地问她:“那你觉得,现在的班集体和以前一样吗?你在这个集体中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了,周围的同学们有像以前的同学们那样对待你吗?大家都是这样的吗?”她想了想,摇了摇头。实际上也是如此,同学们都忙着自己的学业,充分地享受这高中生活,无暇顾及一个对自己来说不算熟悉的同学,更别提加害于她了!无论她诉说的情况是否真实,我都相信她,接受她的观点,但她必须要了解,她臆想中的事并没有在现实中实际发生过,许多她必须采取行动时,面前的“障碍”其实并不存在。之后的日子里,在和她的交谈中,我一直秉承着这样的思路,认真倾听,发现她自己编织的故事中与现实矛盾的点,适当给与她指导和建议。虽然内心一直很忐忑,但班级中对她的“冷漠”似乎并没有升级。

   于是在上学期的疫情过后复学的某一次,她对学校的某些规章制度产生了疑问,于是我们间展开了比较激烈的辩论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也许是我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,显得有些生气,就放弃了与她之间的争论,一甩手就开始着手自己其他的工作了。没想到过了许久,当我已经把此事抛之脑后,她竟然主动来找我道歉了,语言举止笨拙得可爱,这让我顿时感到欣喜。我自己思考了一下:第一,她愿意直面与他人之间的分歧,能听进他人的话,并进行分析处理。第二,她开始关注他人的感受,在自己身上寻找原因,进行让步,试图达到和平解决问题的方式。是什么带给她这样的改变呢?

   在随后的生物项目小组中,她积极配合组长分配的任务,能够完成好每一项工作,做得非常认真细致。有一次考前复习,我观察到她有问题,就会去向周围同学提问,甚至和同学们一起复习,氛围似乎很融洽。这一幕也让我倍感高兴。我立即把我的感受反馈给她,希望她能够继续一些好的做法,鼓励她继续努力,逐渐回归正轨吧。

四、反思和总结:

   在美国心理学家盖伊·温奇[1]的《情绪急救》一书中写道:“拒绝”会产生四大心理创伤:它会引发剧烈的情绪上的痛苦,这种剧烈的痛苦会影响到我们的思考;使我们内心的愤怒波涛汹涌;不断蚕食我们的信心和自尊;动摇我们的归属感。若得不到关注,哪怕最轻微的拒绝也会对精神健康造成巨大的损害。然而在人们遭受拒绝的时候,往往又会发现自己很难将它所造成的伤害表达出来。当小彭同学在班级中遭到孤立,大家拒绝她的兴趣爱好,在合作项目中没有小组愿意接纳她时,她嘴上说着无所谓,她不去表达,不去主动向同学和老师寻求帮助,这一切都显得如此顺理成章,并且小彭同学本身一定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愤怒的。这个时候作为班主任来说,一定不可以轻视这样的状况,必须第一时间去解决它,以免更糟糕的情况发生。在这种情况下,可以有几种处理方式(虽说这些方式可能不是最好的,视情况而定还需要一些专业帮助):1)管理自我批评;2)重视自我价值;3)充实社会联系等。

   复学开学之际,我校所有老师曾一起观看过华师大心理咨询师陈默老师的讲座。在这当中,她曾经提到:当班主任发现班级当中有受到孤立的学生时,班主任可以首先尝试去做这个孩子的朋友,和他/她聊天,交换想法,可以放学一起走一段路等等。这一席话给我带来了很大的冲击,她说得非常在理,青春期的孩子,需要同伴教育,但的确有这么一群特殊的孩子,他们身边没有同伴,更别提能学到什么了,而这个时候,如果班主任能够成为孩子的同伴,无疑能够给孩子带来一些潜移默化的影响,他就跟着班主任学交往了。该迁就让步的地方,如何沟通交流表达自己,一切都来得如此顺其自然——这就帮助她慢慢建立了社会联系,她不再只会回家和妈妈聊天,而是会尝试和更多其他人进行沟通表达。

   虽说有些惭愧,我有时候和小彭同学会争论一些事情,把自己放低到孩子的层面,仿佛自己也像个孩子一样,时而开心时而生气,但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弃与她的交往,这样的做法歪打正着地提升了孩子的自我价值,让她感受到她的情绪和想法受到了重视,这对于像小彭同学这样的孩子来说,无疑是一种“救赎”。

 

参考书目:

[1]Guy Winch. Emotional First Aid[M]Hudson Street Press, 2014:4,7,18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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